30.11.09

乱码?

今天,上网打开我的部落,看到的竟是许多怪怪的字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谁可以告诉我?
所以有时还是觉得网络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辛苦经营的心血会付之一炬??
它应该是染上小感冒吧?像人一样,过几天就会好吧?但愿。

28.11.09

感情依旧

2009年11月27日,2008年5S2的几个毕业生来到我家。那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们在谈笑中,似乎找回了以往的那种快乐......
你们长大了一年,但与我谈天时并没有变得陌生,我很高兴,因为我最害怕的就是时间把感情冲淡。有一位学生染了头发,说因此不敢来见我。我听了,心里不禁在想:是不是我上课时流露了太多对染发者的痛恨?所以导致她情怯?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对......
其实,我只是不要你们糟蹋受之父母的头发,要你们以自己的文化与发色为荣,如此而已,我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之中任何人染了发而把你们从记忆中洗去的......也许我的思想太古板,也许......但我想说:我记得的你们永远是那个“曾经”,只要你们的心没变,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宝贝!
你们年轻,你们会走过许多生命的诱惑,能坚定意志者为强者,因为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试一试”的。希望你们都明白。
这样子说,又好像在教训人了,真是的:D 然而,我知道你们会明白我的用意的,对不?
总之,你们的到访,还是让我很开心的,谢谢。

26.11.09

"抄袭者"copy cat?

今天一早,翻开报纸,就看到报章报道有关名学者邱家金发表华小只培养抄袭者所引起的反弹新闻。我看了所有报道后更是义愤填膺!
众所周知,在马来西亚,华文教育栽培的人才无数,华教的捍卫者也受人敬仰,这是不容否定的。别的不说,单是这种感恩图报的精神已叫许多人赞赏并受推崇了。
身为华裔学者,不懂自己的语言文化已是羞耻,岂可大言不惭的贬低自己的文化?从前,因时代关系,他没机会受华文教育,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但到了今天,甚至国家独立后,他就理应自己去探索为何我国身为华人应以自己的文化为荣。自己尚且看不起自己,要叫别人怎么尊敬我们?
邱教授的族裔为华人,样子也很“华人”,走到外面告诉别族自己不懂华文,已叫人暗地取笑了,竟还敢口出狂言,自我矮化,目的何在?别人会认为你是英雄乎?实在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卫生部长廖仲莱认为他不曾受华文教育,华人也不必在意他的言论。但是,这种“华族叛徒”的言论实在叫所有华人生气啊!
他是历史专才,教导的学生来自各源流教育,他还不是一样教学生“背”的文化,难道历史可以不背了?研究历史文化的学者,不也是本着从旧的文化中找到新的发现吗?难道可以无中生有?
华人群中若有多几个这样的败类,华人的脸就被丢光了!
我常说,身为华人,不管你掌握的文化知识有多少,你都要引自己的文化为荣,这样在你于另一个领域有成就时,别人才会由衷地敬重你!国际鞋业名人JIMMY CHOO就是其中一个身在国外,却引自己的文化为荣英雄!看来,这位本地“名人”还要多多学习呢!

25.11.09

朋友

今天,约见一位大学时期的同学。
她很贴心,知道只有我一个要搭电动火车去都门,说很不放心,叫我驾车去。我惭愧的说自己不熟路,只能到PJ。她说那也行,就会到PJ去接我。
我依时到了,她把载到吉隆坡的紫藤茶馆去。
那里环境清幽,我们从11点聊到近4点,从早上的幽静到午餐时间的吵杂,再到一切回归平静的午后。我们谈从前,谈变化,谈人生,谈孩子......这个朋友给了我很多肯定,让我找到年轻时期,那个很会“冲”的自己......忘了时间的流逝,我们把自己都剖出来了,时而我们因说到伤心处而红了眼眶,时而笑得乐开怀......这种情谊,是我珍惜的,我会永远珍惜:D
******
回到家,收到另一位朋友的一封信息,一封充满敌意的信息,她似乎在为某天吃饭时我说的一些话来反击我,甚至非议我的做法,认为我没有快乐......
这个朋友常常这样,总认为她的做法与决定都是对的,别人再怎么做都无法让她满意......身边多少人因为她的无情信息及试探式的信息而受伤了,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因为慢慢地,别人已不想告诉她了......这是她的悲哀,但她还是认为她没有错。
******
同样是朋友,有人贴心如此,有人却无情至此,只为了要赢一口气!想当初,我如此心无旁顾的帮她,虽不致后悔,但心还会隐隐作痛。痛,因为我用真心买到的是一个教训......

18.11.09

让人感悟的话

今天,在学校收拾东西,(感觉自己好像被裁退般,要“拾包袱”走了:D)看到几句挺有意思的句子。抄录如下:——
1 改变自我,天高地阔;埋怨环境,天昏地暗。
2 矛盾、麻烦是进步的障碍,但也是进步的阶梯。
3 人真正幸福和愉快的感觉是什么?就是战胜自己、超越自我的感觉。
4 人心与人心之间,像高山与高山之间一样,你对着对方心灵的高山呼唤:“我尊重你--”,那么对面的山谷的回音也会是:“我尊重你--”
5 那些善于自我埋没的人,总是刚看到百分之一的失败机会,就已泄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勇气。
愿大家会以此为座右铭。

今天,感觉很怪,心中突然升起的一首词,完全能表达我的心境: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我知道,多愁善感不太好,但,这一次,我只想让这种感情宣泄......xD

11.11.09

写在当下

这两天,发生许多事,也做了许多事,把它记录下来后,我得暂停写部落了,因为我还有许多其他事未完成,那是对自己的期许,也是对自己的要求。
首先,10/11/09 我去找了一位‘学姐’,请教她有关读书的事。她的讲解与鼓励让我仿如吃了定心丸,至少我知道:有努力,有付出,就一定能学有所成的。至少不会像之前般一直被人恐吓,以致我心生怯意......看,人不管活到什么年龄,都需要鼓励叻:)谢谢你,翠云!
****
晚上回到家,五年级的女儿在吃饭时,突然对我说:妈妈,其实你对我的要求都不会很高,你要求很松一下咯!
我听了,不禁莞尔,心中觉得挺安慰的。有什么比得上孩子(或学生)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进而懂得感恩更来得高兴?为人父母者,应该都是如此吧!
孩子,我希望你会越来越懂事,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的未来铺路,情况允许时,我都会让你去做你喜欢的事的!
****
11/11/09也就是今天,突然想到我的一位恩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在我最困难、最需要帮助时,他每个月给我寄来一百令吉的生活补贴,为期约五个月,然后在假期时,让我回他的店帮忙,以筹足我下一个学期的学费。这样的恩惠,让我没齿难忘。后来,我再联络上他时,他竟问了我一些我不会回答的感情问题......我开始害怕他会越陷越深,不敢再找他,希望他会忘了我,不要再对我有任何期待......但,在我心深深处,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忆里绝对会有他的存在。正所谓:受人恩果千年记,如此而已。
****
12.25PM~~我踏入了4S1,想给他们上一堂感性的课,结果“感觉”好像刚培养起来,放学钟声就响起了......又是一个遗憾啊,我想。
走出课室,心中很不踏实,心想我明天真的会给你们上课哦......你们不来了吗?有机会给你们唱首歌~~《思念总在分手后》。
当天晚上,收到诗惠寄来的照片,很开心,很怀念,很不舍......看着他们的笑容,心想:什么时候,这种情景会回来?
如果你们想一直缺席了,老师只想说:祝福你们,什么时候,你们觉得我能帮到你们,绝对欢迎你们的到来......


9.11.09

有了学生,就有了世界

对我们当老师的,学生似乎是我们的生活重心,怎么说呢?
看,在家里,我们对孩子、家人常会控制不好脾气;在学校,面对学生,心情都会好好的(除非被学生气),EQ好像也出奇的高。
在家里,家务做不完还是得由自己慢慢做,孩子总是难叫得动,叫得动来也气上心头;在学校,有什么工作没做完,大可叫学生帮忙,一般上学生都不会拒绝......哪怕他或她在家是什么都不做的孩子。
我常认为,当老师真的没什么不好,因为只要老师们不要要求太高,学校真的有如一个社会、一个世界,让人畅游其中。
所以,做老师的或想要做老师的人都要有本心,不可得寸进尺,不可为所欲为......
对我这心无大志的老师来说,有了学生,就仿如拥有了最甜美的世界,他们让我的生活增添许多回忆。
若要我走出这个世界,进入另一个没有学生的世界,我会情怯吧?我想。
嘿嘿,想太多了。(这个主题是与校刊学生叙别时想到的)

7.11.09

有感而发

今天,有人传简讯来问我是谁把昨天慰劳宴的内容传出去的?怎么没出席的人也知道?
我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反正又不会是我,因为我用手机发信息是最慢的!问当事者不是更好吗?怎么问我?是怀疑我吗?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哎,在这所学校,好事坏事都同样传千里......奈何?
*****
突然想到昨天的毕业典礼。
我竟然没有与任何学生拍照!好像奇迹哩......应该是我走得太快了吧?
值得欣慰的是我教的三个班级,5S5、5S7及5A5的表演都挺温馨的。它让人想到一些过往的片段,进而陶醉其中......内容没有黄色、也没有过火......突然觉得好安慰,虽然那并不是我的功劳;)因为我相信耳濡目染,如果学生长期有机会接触那些不良语言,又不懂的过滤取舍,终究会显现在言行之中......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把语带双关的黄色笑话当乐趣看待?真是污蔑了优良的校风啊!
****
突然觉得,人,尤其是大人或同侪,他们都不够真,反而都在争,争出位、争宠爱......不同肤色者更甚,他们可把事情调转回来讲,把黑说成白、再把白说成黑......让人觉得心寒。处于这样的环境,心生害怕,但又不知该如何。有时又会问自己:自己有没有这样假?想了好久,想到曾经有同侪说我不会掩饰,不会见风转舵,所以寂寂无名.....。他叫我改变自己,否则终会被遗忘。我犹豫、不知该怎么回应。如果要我迷失自己来得到肯定,那我还是我吗?
快要读书去了,又有人教我要讨好讲师以让自己顺利毕业.....真的要这样吗?那太恐怖了,我认为。
外子说:人,有些时候就只是喜欢听好听的话,谁喜欢不懂人情世故,因为“真”而不愿奉承的人?
想想也对。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许多人喜欢养宠物了。因为那是肯听自己细诉却又不会出卖自己的生物!
我,活了这把年纪,突然害怕了起来......人,其实很恐怖,想到曾看过的一部戏:内容说,每个人都戴面具,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面具下的"生物"到底是人还是鬼......

6.11.09

哭了、乱了

在一声声谢谢中,在一个个拥别中,我们正式道别了。我知道我不舍,但我不会说;知道你们也难过,但我不要你们哭。
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来的,我明白。所有的人可以看不到我的努力,但我知道你们会知道。你们的努力,我感受得到。
如果缘分是连续剧,那我希望这只是下集“杀青”的休息,我知道你们会努力,努力证明自己的实力!加油。
****
现在是晚上11.30分,我刚从慰劳宴回来约一小时后。
今天,声音又要不见了。。。
今天,我又哭了,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情绪波动很大。听一首歌,看一个画面,我都会哭......是不舍得?是因今早被误会的事?我也分不清了。
还有两个星期,我将暂别这我呆了13年的学校,我突然害怕这种改变,突然怕自己不行,突然又想太多......
慰劳宴上,大家唱得很起劲,很“HIGH”,而我,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完全置身事外,感觉很怪......
孩子病了,我累了,所有的消极思想在这夜里,在这无人的晚上,又全冒出来了,驱不散,赶不走......又哭了,怎么办?
我要坚强,很想再坚强,但今夜,仿佛很难......

5.11.09

五号记事

又是五号,又有些话想说。
今天,把我的部分不是太长的得奖文章放上部落格了,想与众学生分享,因为念自己的文章总是怪怪的。
*****
今天,把所有该给的文件书本全都还给学生了,明天他们就毕业了......我不知道,日后这种贴心的感觉是否还会在?但,至少我们曾拥有过,就算只剩回忆,也是甜蜜的。
要下课时,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我们被训导主任骂了,也把我骂了进去,根本就不尊重我嘛!怎么说,我在这间学校的时间比她还久呢!气上心头,丢脸之余,我哭了,不是因为学生,而是因为自己终究什么都不是......这些人,什么时候该严,什么时候该放松都不会分吗?
他们明天就毕业了,让他们再次感受一家人温馨的感觉也是错吗?况且他们还想到要想所有教他们的老师致谢呢,我心里好安慰,因为他们会感恩、他们没有斤斤计较......还没称赞他们,事情就发生了!好无奈啊。我霎时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极端讨厌某某老师了......因为那些老师都没做到将心比心!
放心,宝贝们。我不怪你们。
*****
今天好忙,忙着分校刊,忙着明天的毕业典礼,导致后来没有进到4S1,觉得自己很不对,有点愧疚。但,我实在没法,我连早午餐都没吃呢!你们不会怪老师把?还是你们其实还更开心?
下星期,下星期我一定会按时进去的。你们不会把我赶走吧?:);)
相聚时日逐日减少,我的心好不舍,无以名之......

行千里路,牵父女情

若在十多年前,你问我:走路代表什么?我会告诉你,那是辛劳,也是无车一族万般无奈的唯一选择。然,今天,若有人再问我这问题,我会很肯定的告诉他:走路,是一种让我深深感受到父爱的历程。有人说,有一种爱,它是无言的,是严肃的,它在当时往往无法细诉,也无法深刻体会,但在过后的日子,它却让人越体会越有味道,一生一世也忘不了------那就是父爱。我与父亲的关系也是如此。时至今日,我想,我是完全体会到了个中的滋味。
父亲逝世已近7年,每次忆起与他相处的日子,有许多画面都是与父亲并肩而行的。“11号车”是我们家唯一的交通工具。当时的我,年少气盛,心高气傲啊,常因此而对父亲有诸多埋怨,完全不懂能与父亲一起走路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至少在今天,我就已没有这种福气!当时的我认为走路是种耻辱,是丢脸的事儿。我既恨老天不公平,让我从小挨穷,也怨父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使我们的生活捉襟见肘,没有保障。我并不懂真实的情况是什么,也没人告诉我,我甚至认为我对父亲的怨尤是无可厚非的!直到父亲往生,在母亲的陈述下,我才悔不当初,掉下懊悔的泪……这虽已于事无补,但每回忆起与父亲同行的日子,就觉宛如与父亲同在,更由此牵出千丝万缕的父女情……
小时候,我是体弱多病的。每一次生病,我都会闹别扭,既不肯吃药,也不肯睡觉,弄得父母不知如何是好。父亲更有好几次被我吵得火冒三丈,大声斥责我!然,我并没有因此而“收敛”,仍旧夜夜吵闹……不记得是哪个夜里,父亲出外去买了个吹气娃娃给我,我很开心,也把注意力放在娃娃身上而忘了自己的痛楚,所以也就不闹了。据母亲的叙述,若父亲不是疼爱我,凭他那种“只有我使唤人,没有人使唤我”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漏夜,而且还是走路去买玩具给我的。然而,长大后的我从不知道印象中骄傲自我的父亲也曾如此卑微,愿意为孩子而躬身屈服在寒夜中走路……一直到父亲往生后,我才懂得父亲冷漠背后的爱。我可以想象,父亲孤单走在路上,与寒风对抗的景象。父亲每走一步,都是他深沉父爱的宣泄,只是,只是我不明白罢了。
依稀记得,我小的时候,每次饭后,父亲总会牵着我的手,带我到附近的草场去散步。那个画面,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模糊,我只记得通过父亲的大手传来的温暖……上小学时,家庭环境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有下滑的现象。当时都是妈妈去工作,爸爸则闲赋在家。正因为如此,每个下雨天,送伞到校的人往往就是父亲。开始时,我见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课室外,等我放学出来时,我的心头先是一暖,随后因同学投来的异样眼光,我的心马上就冷了一截。我从此开始不喜欢雨天,不喜欢父亲没法用车来接送我,而必须以走路“送”我回家的窘境。每次,父亲到校,我就会一声不吭跟着父亲。每个午后的雨中,两个影子一前一后走着时,感觉就像一棵大树极力在庇护小草一样。
中五毕业后,我在一家百货公司工作。每当我值夜班时,任凭我如何推辞父亲,要他别来接我放工,他仍然是风雨不改地来到我工作的地点,接我,然后陪我一同走路回家。走在路上,有时见到同事的车子呼啸而过时,我的心就刺痛了……在长长的回家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期盼快点到家。后来,我进了大学,往返车站与家门的路程,父亲也总要陪伴我。就算我百般推辞,也总拗不过他,最终总得让年过半百的父亲帮我拿行李,与我缓缓的步行回家。当时,我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没有车,就算走路,仍然要到学校、到我工作的地点、到车站来“接”我回家?父亲的处处陪伴,也让我被同龄孩子耻笑,说我像长不大的孩子,将永远无法独立等之类嘲笑的话。当时,我不明白那是父亲的担心、是父亲的呵护,如今忆起,才明了那是父亲无言而深沉的爱,也才知道,父亲的爱,早已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只是粗心大意的我没有察觉而已……
原来啊原来,那些个走路的日子,竟是我尝尽父爱却不自知的岁月,它更在不知觉间将我们父女俩的感情堆砌起来了。当父亲第一次因轻微中风而行动不便,无法再陪我走路时,我心中并没有预期那种可摆脱父亲“陪走”的喜悦,反升起淡淡的愁绪。后来,父亲第二次因中风动了手术而昏迷不醒时,我纵想与父亲并肩走路,却已成了一种奢求时,我尝尽了相对而无言的无奈……这时,我才知道,与父亲走路的日子,竟是我与父亲最亲近、感觉最温馨的画面!想起从前有父亲陪伴的日子,我不禁憾恨为何当时不曾珍惜那一刻的幸福?由此,我深深领悟到:当我们一直在埋怨自己不够幸福时,其实幸福早已在我们身边守候了,只是我们的心被怨气蒙蔽,所以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而尽往他处寻而已啊!
而今,当我形单影只的走在路上时,就会想起有父亲陪伴的30年岁月,当时的我是何其幸福,但我却从看不到自己的幸运,只会与他人比较。父亲的固执与我的倔强,犹如两个火球相撞般,结果都是两败俱伤,使我们无话可说!今天,想到当年陪我走过许多路的父亲的身影,想到从前我对他的态度、语气,及他无奈泪流,却又掩饰地说是自己眼睛坏了的情景时,我心是一阵痛,更是无处话凄凉啊!若时光可以倒流,我定会安于没车子接送的日子,更会珍惜与父亲彳亍而行的日子,并好好经营这份父女情。我会告诉他:我其实好爱他,只是倔强的我从不愿承认罢了。
犹记得,父亲曾以孟子的名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比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来勉励我,希望我努力克服困难,别被苦难打倒。如今,虽然我仍不是什么名人显要,但我却已深深明了父亲通过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磨练是成功的必经之路。我明白父亲常因无法给我最好的物质享受而苦恼,然,他却处处呵护我,只是我觉得处处受约束,完全不懂父亲种种无言的爱护。走路,成了我与父亲仅有的回忆,我会永远珍惜的。
有时,我会想:在我与父亲共处的30年中,我除了有种种埋怨以外,我曾为他做过什么吗?答案是否定的。而父亲,却一直在为我默默付出,不管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都太多太多了啊……就算用尽我今生的时间,我都无法偿还得了的。名人高尔基曾说过:“父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著作,读懂了它,你也就读懂了整个人生。”而我,最感遗憾的就是没法在父亲在生时,弄懂这道理,只让怨气冲昏了头脑。在父亲走后的这几年中,我是一年比一年更懂得了父爱,懂得了人生的意义,但自己却已年近不惑,徒增遗憾啊!
7年来,我最怕与别人提起父亲,因为一提及他,我就会想到他在病榻上的种种情况,想到我拂逆他、亏欠他的种种事情,我的心也会揪成一团,不能自己。曾听人说:人的呼吸次数是有固打的。当我们在一呼一吸之间达到了极限,那不管我们有多么不舍,都得离开这世界。我认为,父亲陪伴孩子的时间也是如此。父亲陪我走过许多路,虽然在我还未学会珍惜时,他已先一步走了,但父亲的爱已注流我一生。不管我的生活有多孤单难熬,我都会因忆起与父亲行走的画面,而感受到宛如与父亲同在的喜悦!
后记:
每一次提笔写父亲,母亲都会不悦,因她不喜欢我把家事公诸于世,但这一次,我还是拂逆了她的意愿。我希望终有一天,她会明白,我只是想趁我现在还能记起父亲的爱时,把它写下,进而把我从前对父亲的不满一一从心底消除啊!谨此,愿天下的为人子女者会珍惜与父亲同在的日子,别给生命留下无法弥补的憾恨……

签走的情缘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翁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父亲生前最爱这厥词。他常常在雨天,在他不能出门的日子,概叹世事之不如意,自侃对许多事物都不必眷念,因为它终将成为过去。而我,在父亲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对此深信不疑。然,自父亲逝世后,我才倏地发现丧亲的伤痛,根本不是时间可以冲淡的。它总滞留在我心中,成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 ***** ******
我的父亲,与一般70年代的父亲没什么两样,都是古板、木讷,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父亲酷爱杯中物,常概叹知己难寻,更说自古英雄皆寂寞。他常自酌自饮,若遇上谈得来的朋友,就会喝得酩酊大醉。
小时候,由于慑于父亲的威严,我总是与父亲不多说话。然而,不管怎样,父亲有空时总会叫我们姐妹俩坐在床前,听他讲述一些它自己编的故事。他说过的故事,我一个也记不起来,但却永远忘不了我们坐在他脚边,听他说故事的情景。
犹记得,我在小学的考试考获第一名时,父亲曾牵着我的手,到市内的小档口去选购衣服作为礼物。我仍记得那是一件价值八令吉的金黄色裙子。当时,我很开心。那也是我记得最清楚与父亲牵手的感觉。对我而言,这些都是久远而温馨的画面了。在后来十多年中,这情景已不再,因为,年纪稍长时,就算是父亲要牵我的手,我也不愿意。那时羽翼已丰的我恨不得早点脱离父亲的牵制。
然而,在今天,就算我想再牵父亲的手,却永远都牵不到了……念及此,憾恨不禁油然而生。
***** ****** *****
懂事后,对父亲,我既有许多不满,更有许多恨意。我恨爸爸不工作,恨他只会赌博喝酒,让我们一家没法过好日子,更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有一次,父亲醉倒路边,我们收到邻居的通知时,我简直恨不得有洞可钻。他是怎样的父亲啊?怎么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及羞辱?
自那次以后,我要什么,总通过母亲向父亲索取;要告诉父亲什么,也通过母亲传达。母亲成了我与父亲的中间人。我与父亲再没什么对话,父亲离我似乎是越来越远了。在我不自觉间,我与父亲已建立起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那时的我仍认为,那并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怎么需要父爱。而时间,就这样从指缝间流失了……
****** ****** *****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
愁绪满怀无着处,寻把花锄出绣帘。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堆净土掩风流。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父亲常感时伤事,认为自己日后必会孤独终老,无人送终等,也常说一些让人听了深感不吉祥的话。我因常听他哼唱词中的最后一句,也爱上了这首词。有好几次,我看到他眼中盈满泪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有次我鼓起勇气问他,他只是说那是因为它的眼睛坏了。现在回想起,总觉得那是父亲无声的叹气。感叹他与女儿的关系已渐行渐远……我是他那个叛逆的孩子啊,怎会不让父母担心流泪呢?
我离乡在外的日子,所有的事情都由母亲包办及传达,有时一年到头都没与父亲说上两句话。我与父亲的鸿沟是越来越大了……
一天,母亲来了一通电话,告诉我父亲在家动弹不得,有中风的迹象,要我赶快回家。我获悉时,心如刀绞,这才知道自己其实是担心父亲的。我连夜赶回家,再驱车将他送往医院检查。经医生检验,发现他的脑部有瘀血的现象,必须马上动手术,否则性命堪虞。
我第一次面对这种严峻的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医生见状,再三说明,若我们再迟疑不决,父亲就恐怕还魂乏术了。在医生的催促下,我决定让父亲一试,毅然签下了一纸手术同意书。然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这一签,就签走了我与父亲在阳间30年的情缘。因为从那一天起,父亲就不曾再醒过来了……
看着父亲木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我想:是我亲手签走这情缘、割断这情缘的,对此,我一直不能释怀。或许,签下同意书的当儿,我是心急如焚,只想要他快点好起来;也或许我只是希望他好起来后,不必再拖累家人……?答案是哪一个,我已分不清。我只是知道,在我获知他已走时,并没有之前设想过的喜悦;也没撕心裂肺的悲痛,仿佛一切已是预料中事。毕竟,他已躺在床上近半年了。我们是在一些佛友的劝告下,诵经要父亲安心地走的。回想当初,我是如此厌恶他,但同时也如此爱他。无怪乎人们都说爱恨情仇只是一线间吧了。父亲的死,让我在刹时间领悟到了许多……
***** ***** *****
或许我不签这份契约,您也是会走的,但至少您仍能听到我的细诉。虽然这样,我们的生活会辛苦许多,但至少我们不必面对六个月“相对无言”的苦啊!
您往生后,妈妈向我透露说您其实是很疼我的,常怕我婚后会给夫婿欺负。未婚前,您从不敢与我多说,怕我会反感,总交代与我感情较好的妈妈多为我买些东西。婚后,您更扬言,若您知道有人敢欺负我,您将用老命和他拼了。我听了,泪如雨下……为什么您的爱,总是让我知道得太晚?我实在是错过了许多与你相处的日子啊!人们总说,小孩子没了爸爸,成长过程会有缺陷;然,大孩子如我,没有了爸爸,生活也一样有遗憾啊……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您的背部经已溃烂,那是因为身体缺乏运动所致。我觉得,那是我亏欠您的,因为我并未尽做女儿的责任,没有每日替您翻身擦背,让您承受无法言喻的皮肉之痛!犹记得,当我在您身边告诉您,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时,我竟见到已成为植物人的您流下了眼泪……我刹时明白:您是如此爱我,却从来不让我知道啊!
由此,我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当年父亲是如何对我恶言相向,他始终是爱我的。我更深信,父女之间,没有什么化不开、融不掉的积怨,也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更没有接不住的绳索,因为联系着我们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
***** ***** *****
最近,常梦见父亲,梦中的父亲不苟言笑,一如往常。我想走上前,告诉父亲我的心底话,但父亲却常在我向前走时,渐行渐远……
虽然我亲手签走了我与父亲在阳间的父女缘,但,午夜梦回,我深信,父亲必定在天上某处,深情的看着我、护着我,以延续这今生今世未了的情缘……
****** ****** ******
后记:
9年了,9年来我写了许多文字纪念父亲,但每次写成文时,都会被妈妈斥责,因为妈总认为家事不可外传啊……然,她从来不知道,我每次下笔的时候,都会深深感受到父亲的爱,更一次又一次把从前对父亲的不满一一从我心底消除啊!
谨以此文,悼念我的父亲。

《这一生,我欠您太多》

我有一廉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廉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廉幽梦。

这是母亲最爱的一首歌吧?我深信。从小,我就常听见母亲哼唱这首歌,就算我听不明白,也在耳濡之下,学会了这首歌。而今,我长大了,却倏地发现母亲不怎么爱唱歌了,取而代之的是卡带播放出来的黯哑歌声,妈妈常会在听歌的当儿,流露出一种无以名之的神情。我于是不得不去思量:这些年来,妈妈快乐吗?妈妈内心到底埋藏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抑或未了的心愿?我有尝试去减少妈妈的苦楚吗?对此,我实在是问心有愧。这些年来,从孩提至今,我除了不断向她索取及要求以外,实在也没为妈妈做过什么贴心窝心的事了。曾听人说过:孩子是来向父母讨债的。当我回想自己从小至今亏欠妈妈的事儿时,不得不承认这句熟语的真实性了。因为啊,我真的欠我的妈妈,太多太多了啊!

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妈妈,会愿意让孩子受苦受难来让照顾孩子的自己获得“伟大母亲”的称号。如果可以选择,母亲都但求孩子平安无恙。我深信,妈妈就是那个可以为了孩子一辈子守候,到最终也许什么都得不到却不会后悔的一个人。我的妈妈也是如此。在别人眼里,她也许什么都不是;但在我眼中,她虽平凡,却是伟大的。她的爱流露于举手投足间、展现在言谈微笑中,让我在多年以后忆起时,才深深体会到母亲浓浓的爱,只是当时已惘然,全然不懂而已……原来母爱并没有具体的内容,不同的母亲有着不同的母爱方式,却有着共同的特质———无私奉献生命中爱的全部!

我的母亲,从小就没有什么机会读书,为了家计,读到六年级就辍学,在家帮忙照顾自己的小弟弟了。母亲26岁嫁给爸爸后,生活贫困,常在生活线上挣扎,但她却安于困顿。后来妈妈生下了我,因为我的体弱多病,生活更是捉襟见肘。为了照顾我,妈妈着实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我长大、结婚去了,原以为妈妈就少了负担,可以享福了,岂知爸爸却在这刻病倒了。接下来的三年五载,妈妈都在照顾倒在病榻上、行动不便的老爸。本来,父亲病了,照顾父亲乃儿女的责任,但我却没有尽到此责任,妈妈无怨言地为我扛下了一切。后来,老爸逃脱病魔的纠缠,往生了,母亲为此消沉了好一段日子。失去另一半的苦,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得到的。步入千僖年的当儿,我以为妈妈的一切苦难即将结束时,我的孩子出生了。这时,妈妈为了帮我,又献议替我照顾孩子,让我得以安心工作……就这样,周而复始,妈妈这一路走来,从未享过一日清福,也从未告诉我她爱我,但当我忆起母亲为我做出的种种牺牲时,她的爱其实已如清泉一直在我的生活中注流,不留痕迹的让我体会到了生活中的幸福。如今,妈妈已年近70,却仍在为我付出,为孩子劳碌,而从未有过片言只语的埋怨……我曾问过母亲是否快乐,她的答案实叫我汗颜。她说:生活哪有10分的快乐?我这一生虽然多磨难,但能看到你们快乐开心,我这一生就无憾了。我听了,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我一直都在埋怨老天的不公平。所以,若要说亏欠,这一生,我欠最多的人,就是母亲了。我想:就算我用尽我今生的精力,也无法报答母亲这种积年累月、不求回报的爱啊!

小的时候,我是体弱多病的,生病的时候,常哭闹不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出麻疹时,由于身体不适,又不能吹风,不能吃自己喜爱的食品,就更是情绪不稳了。每次闹情绪,妈妈悦耳的歌声就会在我耳边萦绕了。说也奇怪,那歌声能让我烦躁的情绪得以平伏,我的病痛好像就比较快好起来了。长大了以后,我仍能忆起当时无理取闹的我是如何折腾着妈妈啊!尤其是当我的孩子也如此彻夜哭闹时,我才完全感受到了个中的无奈及烦躁,也不禁佩服母亲的耐性。养儿方知父母恩,所说的就是如此情况吧。长大了,我就没怎么听到母亲的歌声了,尤其在父亲逝世后,母亲更是沉默了许多,我又不禁担心母亲会患上老人痴呆症了。听人家说,老人家最大的快乐便是含饴弄孙,所以当妈妈献议要帮我照顾孩子时,我是满心欢喜的。然而,几年来,也许是我的孩子太皮太不听话,常弄得妈妈常气在心头,苦在心里。我看了,心里难免要自责,也难免要怀疑我答应让母亲看孙的做法是否错了?抑或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那是延缓老人痴呆的做法?

从小,我好像从未看过妈妈流泪,妈妈彷如是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硬撑起来的那种类型。也许妈妈曾在暗地里流泪,而我却不晓得吧。第一次看见妈妈的泪水,是我拂逆爸爸的意愿,惹得爸爸生气,但我又不肯认错的那一次。我永远都忘不了妈妈是如何哭着要求我向爸爸道歉的……当时,看到妈妈晶莹的泪水,我身上所有的倔强及不服都低头了。往后的日子,妈妈都不掉泪,就算她十分难过,妈妈也是含着泪水,把苦往肚里吞了。我不得不承认,妈妈这种倔强的个性的确是遗传给我了,唯一不同的是,我总是很容易受感动,常常会泪流满面的。有人说过:人生的哭与笑,常发生在同一时刻。纵观我与母亲近40年的相处也确实是如此啊!我出生时,我是哭的,而妈妈因为几经辛苦才产下我,所以露出欣慰的笑容;收到大学通知书时,母亲开心的笑了,我却杞人忧天地不知该怎么解决学费的问题而流泪了;接着,我出嫁时,母亲因我寻获归属而露出笑容,而我却因一时有感而发而哭了……我人生中的几个重要时刻都是如此。

也许是妈妈不愿让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吧?我从不懂。我只知道: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所以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不十分环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有时,妈妈因顾我的孩子而大吼时,我霎时明白了为何我的脾气会如此急躁!而今,对年近70的她来说,享福似乎是个很遥远的名词,但她很看得开,她常说:若看不开,这一路走来,命途多舛的日子该怎么过?为此,我深感汗颜,因为我总是在面对生活上的挫折时,常想轻易放弃自己。比起母亲,我实在是差太远了……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您不懂我的诗,就如我不懂您的梦。
如果妈妈能读懂我的诗,我的梦就不会有泪痕;如果我懂您的梦,我们之间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无言以对。一直想告诉妈妈,我很爱您,虽然您也许并不觉得。我也想说,我其实一直都有把您的话放在心上,也一直在努力改过我的一些缺点。也许,这一些细微转变您并未察觉,就如我一直不明白您对我的爱一样!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您爱妹妹多过爱我,因为每当我们两个同时需要您时,您总会牺牲我而选择帮助妹妹。我常愚昧的想做出一些事来引起您的注意。一直到我有了孩子,孩子也如此质疑我的爱时,我才明了当妈妈的为难。小时,您为顾我而辛劳,而今您帮我顾孩子,我的孩子又给你添烦恼,我深觉愧疚。我知道,就算您一言不发,也是爱的体现。但是啊,身为孩子的我们总是弄不懂,徒增妈妈的困扰而已。

妈妈,请您原谅我的倔强与任性, 我时常明知自己不对,却一再犯下同样的过错;明知孝亲要尽早,却一再拖延;明知有些话,您听了会难过,却无法控制的让那些话从口边溜出去;明知我病倒了,您会担心,但我却不曾间断的糟踏自己……。

多少年了,想要写一篇有关母亲的文章,但构思良久,总是下笔不成文,心中紊乱之至。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到深处是无言?对我来说,母亲的爱,就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永远为我照明及守候。我就像是一只小船,永远都走不出母亲深情如海的眼睛。越是亲近的人越是无言以对,越是熟悉的事越是无从梳理,越是浓重的情就越是难以释怀。这句话完全概括了我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我与母亲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亲近、熟悉、浓得化不开,却又如此难以启齿……

我常想:世间若有一部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爱。母亲就犹如一本历史书,她将爱深深的铭刻在翻开的日记中,蘸满了血肉亲情。唯有站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上,我们才能读懂母亲那颗真挚的心。也许,我们就注定要如此背负一生的承诺,我这一生将注定如此亏欠您。倘若有来生,我愿生生世世侍奉您,偿还我今生欠您的债……

《我的过错是错过》

有些过错,可以弥补;有些错过,是种美丽;
然,当错过成了过错时,
那肯定是一种椎心的痛、也是一种难言的遗憾。

* * * * * * *

升上中学,踏入这所校园,知悉这所学校的学生都必须修中文时,我心里挺不高兴的,更气妈妈不知为何偏要把我送进这所学校不可,过程中好像还花了不少钱,拉了许多关系才得到这学额的。

“我孩子要学中文的,请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如果学校要筹款,能力所及,我一定会捐。请您帮帮忙……”

还记得妈妈是这样哀求校长的。多丢人啊,妈妈为何要放下尊严那样做呢?学华文有什么好?我从不喜欢华文,也从来没有人能让我爱上中文!妈妈怎么不懂啊?

当年进入华小,就已经是个错误,虽然我的成绩不差,但那六年却让我受尽了精神上的煎熬。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小学毕业,现在又踏入了另一个深渊,我真的命苦啊……妈妈说那是为了什么“捍卫华文教育”,哎,我不懂,我只知道往后我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 * * * * * *

今天,新来的华文老师又在课堂上讲了许多有关华人应该维护华文,发扬中华文化的课题,听得我烦死了,于是我便如往常般伏在桌上打盹儿。岂知,这却引来了老师的不满。老师边训我边流泪,把她对我的失望及难过痛心全都一股脑儿的数出来。

老师的泪水,并没有改变我对华文的看法,我还是认为华人会讲华语就好了,何必懂那么多?反正日后我决不会往需要中文的领域或国家发展的。因为自己一直有这种观念,所以上华文课时,我依旧漫不经心,考试时,我总是随便画两个圈,然后便伏在桌面养精蓄锐,以免影响下一张考卷的表现。

* * * * * * *

知道我的这些想法后,我的老师在某个午后把我“约”了出来,再次含泪的对我说:“伟仁,你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用得着它。华文是你的母语,懂多一些,肯定能提高你在职场上的竞争力的。……”
对她的话,我选择保持缄默。然而,我心中却难免暗忖:这些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怎么这些人都那么烦啊?请你不要用你的泪水来逼我,这只会让我更厌恶中文而已。华人就喜欢这样,西方人就不会…….

老师见我始终不作声,便“放”了我,自己含泪的转身离开。我在想:会流泪的老师是个好老师吗?

* * * * * * *

四年的中学生涯一晃就过了,纵使有最好的老师教导,我的华文程度,也因为我的心态问题,如逆水行舟般,没有进,只有退……

“只要你愿意去学,你一定可以学好它的。为什么聪明如你要选择放弃自己的根呢?”

几年来,老师讲的话,几乎都相同,而我也一直我行我素,没把它放在心上。

一直到要毕业这一年,我申请参加学校举办的“学生交流计划”, 以尝试在国外生活的滋味,也顺道把我国的文化介绍到国外去。很幸运的,我被录取了。我一想到我那特好的英文水平可排上用场,嘴角就不禁往上扬了!

到了彼邦,我才惊觉领养自己的父母,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却极想学中文,更想借这三个月从我身上多懂一些。我霎时汗颜了。为何我从前不愿好好学习?现在的我,除了会说以外,会看及会写的汉字真的不多啊!

这时,我想到了从前,想到了我的老师,想到老师要我学中文的苦心,还有老师含泪对我说的话。此时,充塞我胸膛的只有满满的懊悔……若再回到校园,老师还会愿意指导我这个忤逆的学生吗?

* * * * * * *

回到祖国,只剩七个月的上课时间。我再见到老师时,我心里除了有之前的懊悔,还有更多的愧疚……人生有许多事也许会被遗忘,但曾经老师对我的用心及苦心,却是我今生忘不了的。

有的错过是种美丽,就像果实错过了采摘,掉落在地上,才有满园的芬芳;我错过的是学习母语的黄金时代,除了懊悔,还有什么?

错过是种美丽,过错则是印记;
无法弥补的错过不一定会是遗憾,
无法弥补的过错肯定会是悔恨!
* * * * * * *
写作动机:现今有太多学生不认真学习中文了,父母长辈若不鼓励更会助长这风气。他们一般都认为会讲华语就行了,让人深感痛心疾首,故作此文。

比较·幸福

开学第一天,信福小学五年二班的课室坐满了人,仅剩最靠近教师的两个位置空着。这时大家正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似乎要把假期发生的事物都一一告诉对方。课室一片喧哗。
这时,上课钟声响起了。课室的学生刹时静了下来,大家齐望着课室外两名迟到的同学——郑晓琼及林达富。这两人向来互不喜欢对方,也不相往来。
望着那两个仅剩的位子,晓琼立刻先往前坐下,而达福见状,则马上要求同学与他换位,以免与晓琼同座。然,老师的脚步声已从远处传来了,达福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晓琼旁边的位子。老师进班后,见他们两人同座,便认为他们已冰释前嫌,所以赞赏的对他们笑了笑。他们忿忿不平的咬着唇,却无法做些什么。
******* ****** ******

两个月后,班上这两个本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两个高材生,竟因这次的迟到而发现了彼此的优点,最后成了好朋友!这是身边的人始料不及的。
******* ****** ******

郑晓琼,来自贫穷家庭。父亲是名劳工,从不与她多说一句话。母亲是名家庭主妇,平日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喜欢对着孩子“碎碎念”,听得晓琼烦不胜烦。凭父亲微薄的薪金,要养活一家五口,不是易事。所以,她家里常常是“要什么,就没什么”的。这样捉襟见肘的生活环境,让晓琼在处世方面,变得有点被动及愤世嫉俗。她常认为老天爷是不公平的,让她长在这样的家庭,吃尽苦头。她自认自己是不幸福的,也无法幸福。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读书,考好成绩,以后找个好工作,然后赚很多很多钱。这样,她认为她的日子就会幸福了。
******* ****** ******

林达福,家境富裕。父母都是高级行政人员,工作十分忙碌,常常没时间在家。家里的大小事物都交给工人去做,这当然包括了达福的起居饮食。家里的物质享受是多得不得了,简直可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达福出入有司机载送,在家有佣人服侍,这样的舒适生活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达福却也认为自己不幸福,因为他每天面对的是冷冰冰的屋子,像个无灵魂的躯壳。幸福,在他来说,是拥有父母的陪伴,就算他们再怎么忙碌,也会在天黑前回来与自己共聚的。这是他的心愿。
然而,现在的他,一年365天,有超过300天是自己面壁而睡的。从小一到小五,他这愿望从没实现过。对他来说,幸福,实在离他太远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班上大肆炫耀自己拥有的新科技产品,引来同学钦羡的目光,借以弥补自己心灵的空虚。一直以来,几乎全班同学都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唯有晓琼,每次都会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过是你的父母有钱罢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达福总想反驳些什么,但晓琼却总是说完就走,完全不给他机会说话!因为这样,达福认为晓琼与他是势不两立的!
******* ****** ******

自从他们“被逼”坐在一起后,达福发现了晓琼认真为学业拼搏的一面,她那种学习精神是达福远远不能及的。对达福,晓琼也发觉了达福贴心的一面。他会注意到她下课时没吃茶点而为她多准备一份便当。开始时,晓琼总觉得他有目的、有企图,但时日一久,她才知道他们其实是同病相怜,在班上没多少朋友,所以就下定决心敞开心胸与达福做了好朋友。
相识久了,当他们对彼此的生活状况有了些许的认识与了解,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满意的生活状况竟然是对方向往的日子!
******* ****** ******

中秋节到了,晓琼第一次邀请好朋友达福到家里去玩。踏入晓琼家,达福才知道那不过是一间没有他家庭院一半大的“小房间”而已。但是,踏入这间小屋,达福却感受到一股热闹的气氛,一种他从来不曾在家里感受过的温馨。晓琼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因为家里来了客人而显得格外热情。这让达福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一种自己似乎是曾经有过而如今却全无的感觉。
吃饱后,大家坐在小小的庭院赏月聊天时,一向不多话的晓琼爸爸也如往年般要求大家合照,作为纪念。虽然晓琼看起来不是十分开心,但不知怎的,丰衣足食的达福却打从心里羡慕晓琼。
中秋过了没多久,就是达福的生日了。今年,父母打算为达福办个生日会,希望达福会因此而不再愁眉深锁,变得开心点。达福邀请了全班同学出席。为了不要同学破费,达福特别声明自己不要同学买礼物来。其实,他是担心晓琼会因礼物问题而不出席自己的生日会。
到了那一天,当晓琼抵达达福的家时,心中就不禁惊呼:“哇,这么大的庭院、这么大的房子,真叫人羡慕啊!”再望向生日会现场,许多工人在替达福张罗着……这一切与晓琼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相近,为什么达福还说自己不幸福、不快乐呢?
达福看到晓琼后,笑容满面地把晓琼介绍给父母认识。看着达福爸妈那高贵的样子,晓琼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过这样的生活呢?
过了约一个小时,达福的父母就与达福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出去了。晓琼看到了达福的失落,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在晓琼眼中,达福是幸福的,为什么他不懂珍惜呢?
******* ****** ******

两次的聚会后,晓琼与达福常在言谈间彼此羡慕对方。晓琼常会对达福说:
“还是你比较幸福,父母总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生活享受。他们若不爱你,就不会这样了。哪像我父母,要么不开口说话、要么一开口就骂人,一点也不爱我!”
达福每次听了,总会不以为然的说:
“责骂也是一种爱啊!妈妈关心你,才会看到你的不足,才会骂你啊!我情愿我妈妈也会如你妈妈般看看我、骂骂我,别像现在我连要看到他们的影子都难!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幸福。”
总之,在比较之下,他们俩都认为自己的父母都不是他们要的样儿,也武断地认为:自己的父母是不爱他们的。
******* ****** ******

有一天,在他们一起步行到离学校不远的小商场购买集锦簿的材料时,不幸被车子撞到,两人躺在血泊中。
但他们再度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都是父母焦急憔悴的脸庞:
“怎么样了?有什么地方疼吗?”晓琼看着那个平日不多说一句话的爸爸及只会骂她的妈妈,有点不可置信,但心底是暖暖的。晓琼于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另一边厢,达福睁开眼之前,就听见妈妈在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挪出时间陪你,只会给你钱,叫你自己去买需要的东西,才会发生这种事……”“不要难过,我相信孩子会明白的。”那是爸爸的声音。
听见父母如此的对话,达福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父母的心肝儿。
这时,晓琼与达福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一直向外寻而已。不管是沉默不语,还是责骂不休;不管是金钱物质,还是朝夕相伴;不管是富是贫,孩子都会拥有父母全部的爱,也许表现方式会有所不同罢了。
幸福,是绝对不必做比较的。只要一个人能活在当下,珍惜拥有,就会找到幸福的真谛!
晓琼与达福都已明白了,你呢?

巨人也会流泪

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西装笔挺的经过一家银行面前,瞥见一个正在哭泣的老妇,他不作停留的加快脚步,仿佛害怕被缠上。
上了车,他厌恶的神情退去,长吁了一口气。
颜雷水,是一间公司的总裁。他一向最不喜欢别人流泪,并认为流泪是弱者的表现。在他眼中,天下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流泪,就能解决问题吗?这是他的处世态度,公司上下职员及妻子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面前,即使再怎么委屈,皆强忍泪水,绝不掉泪。
回到家,看见女儿妩蕾在眼角处拭擦,雷水就知道她又哭过了。他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平生如此不喜欢别人哭泣,偏偏自己唯一的女儿却像关不紧的水龙头,动不动就双目盈泪,真气煞人!女儿名字叫做妩蕾,谐音“无泪”,就存在着希望她不易掉泪的期望,偏偏事与愿违,这块心头肉总是与他唱反调,从小到大都爱流泪。他摇了摇头,回书房去了。

**** **** ****
在我眼中,父亲就是这个模样,犹如一个强悍的巨人,从不懂得流泪。我没流泪时,爸爸对我总是轻声细语、呵护备至,但一旦我流泪,不管那是因为感动、伤心、高兴还是悲愤的泪水,爸爸都会暴跳如雷,大声苛责。可悲的是,我在他面前总是流泪,所以自我懂事后,父爱是遥远的。躺在父亲的臂弯或怀抱的感觉是怎样的?我从来不懂得。记忆中的父亲,只是责骂的代名词。父亲一开口,一定是斥责。当我的年龄渐长,对父亲的厌恶就越深。纵有满腹委屈,我也只能向妈妈倾诉、扑在妈妈的怀里痛哭。在我心中,世间只有妈妈会如此纵容我、疼爱我的。
还记得有那么一次,我因为没跟着爸爸的指示去做家务,爸爸生气的说了我两句,我一时委屈,泪水便又夺眶而出了。爸爸见后,马上暴跳如雷,大声斥骂:
“哭什么哭?一点小事就流泪,以后怎么成就大事?我要怎样指望你?”
爸爸这么一说,我更觉委屈,就地抽泣了起来。爸爸见状,相信是气上心头,竹鞭就如雨下般的打在我身上了。
“叫你做点事,说了你两句,你就挂上这幅嘴脸给我看?你很爱哭吗?我这就打到你哭,让你哭个饱……”
爸爸机枪般的责骂及如雨下的鞭打,让我痛得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我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替我敷药,我觉得很舒服、很温暖……
当我再睁开眼睛时,我看到的是妈妈忧伤的眼神。看着妈妈,我因此肯定之前那个抱我、抚我的肯定是妈妈无疑了。世间只有妈妈会这样呵护我了。妈妈见我醒了,便说:
“去向爸爸道歉吧!他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我没做错也要道歉?难道流泪也一种错误?我倔强的不肯顺从。但,妈妈说:“如果你不去道歉,爸爸又会责怪妈妈了。”在妈妈的哀求下,我写了一封短函道歉。因为此事,我对父亲的不满又多了一层。
这件事后,我每一次看见爸爸,总是一言不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是绝对看不到我的面部表情变化的。这一次的毒打,让我更怀疑爸爸对我的爱。人生来就有喜怒哀乐,爸爸只要我笑,厌恶我哭,不正表示爸爸从来不把我当人,也从不爱我?此后,每当我在学业或课外活动小有成就时,我桌上就会多一份贴心的礼物。我从未过问那是谁的馈赠,心中很自然的认为那一定是妈妈给我的奖励。时间的流失,并未消除我心中对爸爸的怨恨,我们每一次的相对无言,都尽显我们父女倆的倔强……父亲,对我来说,既是付款机,也是让人惧怕,且不流泪的巨人。他,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 ***** ****

在我准备离开家园到大学深造时,我心里清楚知道,我这一走,肯定会是三年了,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在其间回家。看着母亲,我一时有所感触,眼眶就快发红了,但转头瞥见父亲,我的泪水又立刻收回了。经过这些年的“训练”,我是绝不会再在父亲面前掉一滴泪的。
到了车站,在父亲转身欲离去时,我竟望见了父亲的眼眶凝泪。当时我想说些什么时,车子已绝尘而去了。
到了大学,我意外的收到了父亲寄来的函件,内容是这样的:

妩蕾:
爸爸知道你看到了爸爸眼角的那颗水,但请别误会,那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之故。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很气爸爸为什么不让你流泪,也不许你掉眼泪吧?我希望你会明白,那是爸爸为了教会你控制情绪,坚强面对问题的方式。流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啊!不管如何,妩蕾,我希望你会好好读书,再怎么说,你都是爸爸最牵挂的女儿!
爸爸字

看完信件,我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一会儿,它就消失了。

在三年大学生涯中,我都没回过家乡,只是通过电话与母亲保持联络而已。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让我得到了前所未有 的满足感。同学们也常在人前人后夸赞我的应对问题能力强,是个坚强的女领袖!初时,我并不以为意,直到我获得校方颁予的“校园典范”的奖项时,我顿时愕然:难道这就是父亲之前预见的事?我突然想起那封信函,想回家的冲动不禁油然而生。
**** ***** ****

因健康问题从工作岗位退下来后,我霎时发现时间竟多得无处打发。女儿每次拨电回来,总不与我多说,每次都只与妈妈谈天。看着妻子与女儿侃侃而谈,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想不到过了那么久,女儿还在生气我。想到这儿,我的眼睛再次朦胧一片,我赶紧转身离开。哎,年纪大了,眼睛也坏了……这副样子被人看见怎么得了?

正发呆时,妻子已挂上电话,走进房来,径自开口说:
“你是爸爸啊!还要顾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先开口向女儿问好不行吗?”见我不语,妻子又接着说:“女儿说,她下个月要回来啦!”
我听了,眼睛一亮。这细微的转变也被妻子发现了,她似笑非笑的说:“看你高兴的那副神情!可以看见近三年未见的女儿,你心里踏实了吧?平时就是口硬心软,除了我,就没多少人会知道你把女儿当作是宝!”
“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讶异地看着这与我相处了近20年的妻子。
“你对女儿严厉,是希望她坚强。那次打骂她以后,自己又心疼地帮她敷药,彻夜不眠地守候着她;有时她病了,你比我这个妈妈还要紧张;孩子读书需要什么物件,你总悄悄为她准备好;知道孩子误解了你,你也不多解释,成天只是说希望她好……还有,每次孩子对你不理不睬后,你又会独自难过。这些我都知道啊,老伴。我们都清楚,她是我们心头割舍不去的一块肉啊!”
听了妻子这番话,我如寻获知音般牵动了嘴角,苦笑了。希望女儿有朝一日也会明白她其实是我这一生努力的背后推动力!
**** ***** ****

回到久违的家,一切仿佛依旧,只是家里的味道不一样了,冷清中仿如多了一股忧伤。我叫了妈妈后,妈妈便用眼神示意我到房里去叫爸爸。当我正迟疑时,妈妈给我递来了一张纸。我接过一看,那是爸爸的笔迹:
怎么样才能让孩子明白,我很爱她,但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崎岖的长路,所以我必须严格;怎么样才能让孩子明白,父亲的呵护是多么有限及短暂?然而,孩子通常都不愿去明白,也不想知道,反而只喜欢投向母亲的怀抱,享受一种无限的纵容及疼爱……

读完后,对父亲的愧疚油然而生。我鼓起勇气,走进房间,看见爸爸坐在轮椅上,一脸的沧桑与疲累,心中不禁一揪,疼了起来。为了我而忧虑的父亲,看来更寂寞了。而这些年来,我尽了身为一个孩子的本分吗?我更愧疚了。
爸爸见我进来,眼睛霎时变得有神,我嗫嚅地叫一声久违了的“爸爸”。爸爸露齿一笑:“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走上前,强忍着泪水,问爸爸:
“爸爸,对不起。这些年来我都不曾回来看你,你怎么会……”
“傻孩子,没什么的。人老了,脚没有力,血压又高,不小心跌伤了而已。”
看见爸爸辛苦的摸样,我忍不住掉泪了。本以为父亲会如以往般因我掉泪而斥责我,但这一次,父亲只是无言的把我搂入怀中,轻拍着我的背……这种感觉竟是那么的熟悉……难道小时候一直为我守候的人是爸爸?顿悟以后,我抬头看着爸爸。
只见爸爸也是满脸泪水,并缓缓地说:“爸爸年纪大了,眼睛坏了,变得常常会流泪。自你离开后,我才知道,原来流泪后,心情会舒畅许多的……”
爸爸就是爸爸,就算流泪,也非要说是眼睛出了问题不可。看着这个从没想过他会流泪的巨人不住的流泪,我心中明了,他的眼睛并没有坏,只是他的心在岁月的洗礼下,变软了,泪腺也变得丰富了。我也知道,从今以后,不管日子如何,我都会守候在他身边了。
想到这里,爸爸突然说:“妩蕾,好好休息吧。奔走了整天,你也累了。”我还想说些什么时,父亲已缓缓的转身离开了。看着父亲的背影,我为父亲曾为我付出的一切,说了上百遍的感激……
在这么多年以后,爸爸,我想在此向你许下诺言:这一次,我不再是你拂逆的女儿,我会在你有限的生命里,好好的陪伴你、孝顺你了!

***** ***** ****

巨人是强悍的,但为了孩子,他会变得温柔,变得有血有泪。他可以为着孩子而委屈自己,甚至牺牲自己,做个点亮孩子人生的火炬!
颜雷水此刻躺在床上,想着刚才与女儿的忘情拥抱,他笑了。他知道,所有的误解都已烟消云散,成为过去了。想着想着,他满足的睡着了……

4.11.09

无以名之的感动

一直以来,当别人问起我为什么会当上华文老师时,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我的恩师——林雄高老师的影子。当老师本是我的志愿,我也许会当数学老师、会计老师,但是就是不会当华文老师,因为太辛苦了,我不愿当个傻瓜。如果不是林老师,我绝不会下定决心当上华文老师,这点我完全确定。
1989年,升上中六,不知在什么力量的支持下,我竟然会与另两个同学在辜老师的穿针引线下,把我们介绍到离淡边一小时车程的马六甲中六华文班去上课。上课地点是育民华小,那个离开巴士站尚有约二十分钟脚程的小学课室。为了省钱,我几乎每次(尤其学校补课时)穿校服乘搭巴士,以获得半价优惠,接着再步行去上课。艳阳天还倒没什么,最多是被晒黑了而已;要是遇上下雨天,到了课室时,我的狼狈样就可想而知了。我以为老师不会注意到像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学生,岂知,有一次老师在我的周记本透露说他佩服我的刻苦及毅力,要我不要放弃之类的话。我看了,热泪盈眶,那是第一次,第一次,老师看到了我的付出及努力,我极为感动。那一次以后,我上课更为专心,老师的吩咐都绝对做足交齐。对华文科的兴趣也就在这时急速增长。
马六甲中六华文班每年都会举行一些户外活动,让同学们能在玩乐中学习一些课本以外的技能。在选筹委会人选时,同学们都在表决遴选一些读马六甲市区学校的同学,像我这种在市区以外的学生就绝不会中选,于是就有种事不关己的心态了。突然,我听到老师说:“瑞芳同学的设计不错,我决定选她做这次《古林交响曲》小册子封面设计的组长!”老师给我的肯定,除了让我顺利完成设计工作外,更点燃了我对画画的兴趣。自那次以后,直至如今,我都常以,也敢以自己画的卡来向人表达心意了。这份自信,源于老师,让我有种莫名的感激。
当年的我,常面对一些家庭问题而无法自解,所幸老师愿借出他的一双耳朵,聆听我的怨愤,再给我分析指导。这些分析,让我在不知觉中,慢慢成长。而今忆起,觉得当年如果不是老师,我早已沉溺于消极悲观中,难以自拔了。老师的无私付出,让我心甘情愿去当这当年我认为是傻瓜的工作。
毕业后,因举家搬到都门,除了每年给老师寄贺年卡,就一直没法抽空去探望老师。一直到去年的中秋团圆的时节,我成功约到另两位同学(老师当年称我们为“三剑客”)一起驱车往老师家去。见到老师,老师风采依旧,在谈笑间,一天光景悄然而逝……因在谈话间,我有跟老师提起我的嗓子常受损的问题,老师马上关心地要我每天喝蜜糖,更建议我去买一台扩音器,以减轻自己教课的负担。我听了,心中感动,却在回到都门忘了老师的叮咛。转眼间,新的学年又到了,我突然收到老师温馨提醒我买扩音器的信息。我看了,感动凝聚心中,久久无法散去……
也许,这许多小事,老师已不记得了,但在我心中,这些无以名之的感动历久弥新,永远在我沮丧时为我加油打气,鼓励我尽己所能地做好育人的工作。凭借当年老师给我的爱心,我得以用双倍的用心,让我的学生也能得到相同的呵护。而今,我相信,我做到了,而且做了14年……我相信,我们都含蓄,不善表达自己,借此文章,我只想说:谢谢您,林老师!由衷的。
阔别18年后,老师口中的“三剑客”于2008年8月驱车到马六甲探访恩师。

心情故事 7~等价交换

他的病情已渐有好转的迹象,她很高兴,但仍时时警惕他要常练功,不要乱吃东西等。他要出国公干,她马上厉声阻止,叫他别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他但笑不语。
他告诉她:他公司的业绩下滑了很多,所以不能多陪她了。他每个晚上还要出外当义工三小时,回来后约十点半就必须就寝......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突然让她觉得孤单了起来。他与她少了沟通,但他找回了健康,这是一种等价交换吧?若然,那是一种怎样的代价啊!
为了不让他怀疑,她让自己很忙,忙的没有时间,让他不察觉他自己的改变,而她则默默承受着被孤单吞噬的滋味......
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多少次了,她的眼泪总在不知觉中簌簌地淌下......

1.11.09

真相是让人心痛的

前几天,一位同行告诉我一件事,让我知道原来被蒙骗的感觉是如此难受的。
原来,去年当组长时,已经被人利用了,我却懵然不知,还尽心尽力的帮她。我与她虽不是深交,但却对她掏心掏肺,没有隐瞒,岂知她在背后当了别人的“间谍”,陷我于不义,对我更有许多隐瞒......而我,却迟至一年后才知道!
为何不让我永远不知道真相?像我这样的人要受伤多少次才会变得"精明"、变得不会轻易相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