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拜读了何国忠学长为林老师70大寿而写的《老师,吃饭吗?》,感触良多。从这篇文章,我看到了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的影响,也许就在老师不知情之下,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了。也许,桃李满天下的老师早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但受其恩惠的学生却一生也忘不了。
我在1991/92年度进入马大中文系,是通过我的中六华文老师——林雄高老师(也是林水豪老师的学生)的力荐之下才以第一选择申请进入的。当时,有的是义无反顾的豪情。今天想起,也会觉得自己当年好勇敢,毕竟读中文在当时的人眼中,除了当老师,就“百无一用”了。我们也是第一批在大学新制度下,必须修四年才能毕业的学生。第一年,我记得我修读林水豪老师教的《国学概论》。第一次见识到老师的博学。他讲课时,讲得兴起,就由诸子百家讲到了他最擅长的唐诗宋词去了。我当时听着听着,常会忘了抄笔记。结果,到了学期末,要考试时,我就头疼了,因为听得太入神,都忘了要抄。最后,都是向朋友借来重抄!(当时,生活拮据,不会花钱去复印。)那一年,我爱上了古典文学。
因为生活费需要自己负担,所以我在大学的生涯,不上课的时间我都去工作了,故鲜少参加中文系办的活动。但是,林老师却还能在众多学生中,记住我的名字,真的让我敬佩。打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如果我日后为人师,我一定要记住学生的名字,让他们知道,老师从来没有忽略他们任何一个。对自己这样的期许,到如今我执教约17年,也只做到了一半!怎么说呢?因为我上课教的班级,每年五班,约230个学生。我能做到的只是在学生尚在校时,记得他们的名字;等他们毕业了,就有一半不常联络学生的名字被我遗忘了。这样的记忆能力,与年届古稀的林老师一比,就相形见绌了。但是,也因为如此,我就更佩服林老师了。
我与林老师没有很多互动,实在也想不通为什么老师会记得我。大学四年中,我只去过老师家一次,那次是与同学一起为老师庆生。过后,在大学第三年,当我主修中文时,我又再修老师的《唐宋诗词选》。就这样,我与老师在课堂上有两个学期的情缘,老师却能记得像我那么一个在班上不说话;也不出席班级活动;毕业后也没什么与老师联系的学生的名字,怎不叫我讶异?甚至在最近两年,因为机缘,我有机会修硕士学位,有机会在几个研讨会上遇上林老师,他还能叫出我的名字,实在是令我太感动了!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外子时,外子也深觉佩服,说林老师的记忆存库真的可以与500GB的硬碟媲美呢!虽说人与机器不会相同,但我却也认为用这样比喻来形容老师的记忆力,实在贴切。
当我告诉一位同是毕业于中文系的同事这件事时,她说:林老师记忆的“功力”不止于此,她的丈夫是马大生,但不是中文系的学生,林老师都记得,那才叫厉害!我听了,在想:林老师单凭记忆这一门“绝技”就已经俘虏了许多学生的敬佩之心,更遑论他的学术造诣了。
借此文,我祝老师70岁生日快乐,也衷心感谢林老师一直记得当年不活跃的我,让学生找到了生存的价值,学习的动力,更让我找到了对待新新学生的方式。真的,不管学生怎么样,只要老师把学生都看作是很重要一本书,记得它的书名以后,总会有读懂它,感动他的一天!
此文刊于29.11.2012 星洲《星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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