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14

光华催人老——记1997

1997年1月1日,我到巴生光华国中报到,然后一呆就呆了18年。我最美好的青春都留给光华了。虽然至今自己也并非什么“高官显要”,但这所学校,让我经历动荡,看尽悲欢,并开始懂得安于平淡的美好。

18年来,经历了五个校长的领导,看到了一所学校的兴盛与没落(?),说来自己也算是“五朝元老” 级的人马了。岁月在我脸上留下了痕迹,光华不曾让我容光焕发,反而吸尽我的青春年华,催我老去。

我是一个踏实工作的人,没有“显赫背景”,腰亦无万贯,所以在学校里是“任人使唤”的。我没有权利要求教什么班,不教什么班。别人一旦有不想要的,无法忍受的班级,就会用他们的背景与钱财来逃避。这些班级一旦丢给我,我都得乖乖接受。然后,用我的泪水、汗水去感动这些顽劣的孩子。我不敢说孩子们都感动,但是,我的用心,他们一般看得到吧?

18年来,教的学生无数,因为执教华文,很多时候对自己的使命、自己的民族有一定的执着。看到学生不爱自己的语文,总会痛心疾首,有时还会声泪俱下的谴责的他们的无知。看到我的执着,他们有的无奈,有的不可置否,也有一些的确感受到了我用心的。

1997年,担任5G班的级任,听说是之前一年的老师不要他们的班级。我坦言自己因经验不足,常掉“钻石”,学生好像也烦不胜烦的。当年的我,只有27岁,还没有孩子,全副心思都放在教学了。一年后,他们毕业,我也让他们给我留纪念册。他们当中大部分都已成家立业,虽然自己不常与他们联系,但是还是有几个时而联系的。学生如叶慧仪,杨碧霞,郭菁菁,张美露,吴思茹等都是毕业后仍有联系的学生。他们,让我明白~~爱与罚,绝对是教育的根本。

1997,发生许多大事~~ 我正式结婚,香港回归中国,我踏入光华的大家庭,从此“一入校门深似海”。.....待续

很有纪念价值的册子:)

22.4.14

画与乐园



                                             
这张画,她画了很多次都觉得不满意。就算是这张,也不是她最满意的一张。画画,是孩子的兴趣,也是我和她沟通的方式。因为画画,她仿佛在无形中向我传达了一些讯息。有时,她会因线条画歪了一些,或因笔墨过多而画粗了一点,她就把整张纸丢掉,再画过。她花在一张画的时间越是多,脾气就越大;脾气越大,丢的纸就越多,也越是画不好,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
我好言相劝,要她休息一下再画,她不肯,就是要画好才行;她画到眼睛都红了,我说别画了,妈妈带你去走走。她也不要,就是要把它画好。她的坚持,让我折服,也让我无可奈何。
最后,我看着画,问她:敏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家里可以养鸡鸭?她停下笔,开始滔滔不绝的告诉我她的画里故事。她说:那是大自然,大自然可让人身心舒服,爸爸妈妈也可以少一些生活压力,吃自己养的种的食物,身体也会健康一些。我听了,无言的感动。这孩子在城市长大,她向往的乐园是大自然;我与外子成日为生活忙碌,没什么时间休息,身体常会小有疼痛,看来孩子也看在眼里了。听孩子诉说她的画,不只是孩子的乐事,也是我休憩的乐园。看孩子的画看多了,听她的大自然故事听多了,我竟开始向往田园生活,期许自己有一天可以归隐田园,颐养天年!原来,看孩子的画,也是我们寻找心中乐园的一种方式。

此文刊于22/4/2014 星洲《星云》版

16.4.14

现代人的情绪问题



四月首日为愚人节,四月二日是“国际枕战日”。这两个节日,都是被说作人们借捉弄及攻击别人以纾解生活压力的活动。这让我想到现代人的精神情绪问题。

            近年来,我发现人类的生活科技越是发达,自杀、自虐、甚至是虐人案就越多,足于看出现代人缺乏抒发情绪的管道,甚至可说是不懂如何抒发自己的负面情绪。于是,人们开始想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方式来引人注目,进而达到纾解压力的目的。除了这以捉弄人为乐的节日外,还有之前也相当受落的“快闪族”(一班人突然出现在某商场跳舞,十分钟之后,就闪开的活动)及这种在大庭广众的枕头战。他们一般上在社交网站发布消息,找人参加,于是大家就好像认识了很多人,一起搞活动,心里好像也很踏实。但,我想问:这样做,有用吗?一次狂欢过后,大家即做鸟兽散,互不相干,不是更添落寞吗?

为什么今天的年轻人动辄就觉得生命乏味呢?自杀个案也有增无减。我想: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疏离。试想:在他们的现实的生活中,有多少时间是与人真正相聚的?他们在网络上,又有多少个真心相待的人?或者说,有多少人愿意把自己真正的感觉放上网络与他人共享?也许,在那个虚拟的世界,他们已在不知觉中也变得自我虚拟,认为自己可有可无,进而失去了生存的动力、忘了生命的价值。

从这里谈开去,我们就不难发现,为什么这些诸如“枕头战”或“快闪族”会得到大家的青睐了。因为,在这样的活动中,他们是与人互动的,围观的人们更能感受到表演者存在的,于是,他们仿佛就感受到了被肯定的价值。至于过后的落寞,就不再是他们考量的问题了。对新生代来说:曾经拥有,比什么都重要。

话说回头,愚人节捉弄人,以看别人慌张失措为快;枕头战时,用枕头“袭击”身边的人为乐,这是哪种变质的心态?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别人的不快乐之上,现今新生代若多参与类似活动,真可谓连基本尊重都不懂了。再说,这些人多的集会,除了有发生骚乱的危险,集会过后,满地疮痍,既不环保,又浪费资源,何必呢?除了在网上发起许许多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活动以外,我们的年轻人何不通过他们的网络,认真在现实生活中“招兵买马”做些有益社会的活动,诸如当义工、参加社区环保等,不是更好吗?

此文刊于16/4/2014南洋《言论》版

12.4.14

认真,你就输了?


      最近,常在一些社交媒体上看见这样的一句话:认真,你就输了。至今,我百思不得其解。问了这些发布这句子的学生,他们大致都认为那是因为别人不认真,对感情、对工作、对任何事,都如此。如果自己认真了,自己会难过,但别人却不以为然,反还会嘲笑自己笨。故出此言。
 
我听了,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其实是弄不懂。从小到大,父母师长不是一再强调“认真“的重要吗?读书要认真,不可荒废学习的黄金时间;对感情要认真,不可以随便;工作时要认真,才能得到更多机会。怎么,到了今天,认真的人,反而输了?

辗转询问,才获悉学生会有这种想法,实是 因为他们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致。看今日的学生,有许多皆心灵空虚,不知道自己为何努力;倘自己若小有成就,却没有别人认可或肯定,就会认为那是毫无意义的。这就好比他们常会介意自己在社交媒体上到底可以获得多少个赞,拿少了就会觉得难过,觉得那就是认真的结果!我实在不明白,那与认真有什么关系?

我认为,那是因为介意别人的看法,与自己的认真无关。认真,是对着自己的良心说的,你付出了努力,别人就算没发觉,但至少你知道自己问心无愧。认真对待感情也是一样,信口开河、乱下评论者不是认真者所为。认真的付出了,就算结果不如人意,至少在过程中学会了负责。在我来看,不认真者,才是真正的输家,他输掉的不只是自己的人格,还有别人对他的信任。

输家或赢家,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当每一个人都认真地做每一件事,世间就会增添一分美好,社会会增添一分和谐,进而减少许多尔虞我诈的丑陋。


此文刊于12/4/2014 南洋《言论》

9.4.14

孰真孰假与选择


            马航失联已快一个月了,真相还未知,甚至还不时传来前后矛盾的消息,一下是失联,一会是骑劫,再来是坠毁,后来又称是绝迹,林林种种,不知孰真孰假。就连机长与通讯台的最后通话都会前后不同,我在想:到底是谁在听录音,内容可以相差那么远?这样的事,让我想到我们的教育制度,我们的评估方式,不也是如此“天天新花样吗”?
            打个比方,中三评估方式改来改去,不只学生无所适从,老师也不知如何引导。就是名称,也改了三次,如今说是正名了的PT3,也没有人敢保证那是最终名称。在这样的情况下教育出来的学生,有什么特质呢?我倒是在最近几年看出了一点端倪。
            现在的学生,就算在决定自己要读什么科系,都可以改来换去。在我校,学生在中三考完试后,就已经被告知中四读文学理研商的区别,要他们谨慎选科系。后来,成绩公布,符合基本要求的学生都被分派到当初选择的科系。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事,问题是学生进了相关科系,因为心理障碍也好,好胜心切也罢,读了不到一个月,吵着换班的大有人在。我们的教育一向以爱为本,爱学生过了火,当然就满足了学生的需求。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止于此。三个月以后,当你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余,竟然还有学生要求换科系!从理科换去文科,从文科换去商科等等。换来换去,其实这些学生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当我质疑这样的更换时,校方竟然告诉我说:学生有权选择,那是他们的权利!我一时无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选择权都交到孩子手上了?学生要什么,我们都必须迎合他们?那我们教育工作者到底还可以选择什么?想当年,我连读文读理都是校方安排的。到了大学,才真正弃理从文,不也是这样走过来了吗?现在,我们让学生有选择权已比以前好多了,所以我们须教会他们“选择”的重要。一旦作了选择,就不要轻易变卦。即便遇上难题,也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以换科系来逃避。这情况就如日后他们踏入社会工作或是结婚,绝对不可以因为遇上困境,就要换工或离婚一样。学生是有潜能的,要与不要去努力而已。若我们一再允许他们换班换科系,开始看来是疼是爱,最终才会发现这样的爱其实是害。学生在读书时期没有培养抗压抗挫的能力,出到外面,学术能力再强,也终究是不堪一击啊!

此文刊于8/4/2014 南洋《言论》版
紫色字者,已被删除。

7.4.14

叫我Boss!



新學年伊始,為班級選班委,我碰到的情況常是沒有人願意擔當。左勸右說,威逼利誘,班委才能出爐,好不辛苦!在這時候,我就會想起自己30年前當班長的往事。

小學的我愛哭怕事膽子小,班長是我無法沾邊的事。上了中學,初到新環境,我因為無所適從,時間大都花在讀書做功課上了。後來,不知怎麼的,中二那年就開始當班長了。我想:我的霸氣應該是那幾年一點一滴「培養」出來的吧?

從小,因為家裡環境不好,媽媽不太鼓勵我們在中學擔任什麼職位,不是要牽制我們什麼的,只是擔任這些職位都得換制服,為家裡帶來經濟上的負擔。可以想像,為了省錢,我的中學藍裙是從預備班穿到中五畢業的。上中六,穿的是半截裙,就把上半部的藍布拆掉,繼續穿了兩年。這樣說好像很奇怪,難道我不長高長胖嗎?媽媽早在為我縫製校服時加了布,我們叫「止口」,長大了,就一直放大、加長,然後就穿到我高中畢業了,這也是許多同齡人無法理解的事。當班長,媽媽就不反對,因為不須換制服,身上就多一個名徽罷了。

上中四,被選去讀理科,必須轉校,本以為自己不會當班長了,豈知,還是被選當副班長,沒多久,正班長做了學長,我於是被扶正,連續當了兩年班長。說真的,那兩年的班長生涯才是我牢記至今的。也許是因為年紀較大了,也許是因為當年老師給我的綽號。

那一年,我的國語老師是一位峇峇,上課嚴厲,大家都對他又敬又愛。有一次,遇上國語老師參加會議,臨時要離開班級,又擔心我無法應對班上那群頑皮的男生,於是就對同學說,他走開後,班長就是班級裡的Boss,大家都必須聽我的。同學聽了,從那天起,尤其是比較調皮的男同學(都被安排坐在我桌位周圍),就會有事沒事叫我Boss這個稱號。

我把頭髮剪短,他們會鬧哄的說:「Boss,你去燒芭啊?」我不搭腔。他們就繼續說:「Boss,你生氣啊?」我常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更多時候,他們會很怕我,怕我在老師面前打小報告。當然,當班長也不是時時處上風的,也有當災擋禍的時候。有一次,同學吃了紅毛丹,把果殼果核丟到窗外走廊。訓導老師發現了,問是誰丟的,沒有人願意承認。於是,班長就成了替死鬼,不只被老師訓一頓,還要即時把走廊清理乾淨。那一次,我記得我邊打掃邊流淚,委屈得不得了。

他們叫著叫著,我聽著聽著,我們就中五畢業了。大家各分西東,不再聯繫,這個稱號也慢慢從我的生活中銷聲匿跡。若干年後,當大家再次聯繫上時,同學喊出了這個稱號,我突然百感交集。原來,那些年,我以為不會記得的時光,中學時期的美好,一直緊扣我的心。


此文刊于星洲《星云》版~~

潜规则



      有些规则,它没有列明,但却是许多人必须遵循的,谓之“潜规则”。在演艺圈、在社会各单位,这种潜规则都在运作,让人“发迹”还是“灭迹”,就看你怎么看待这潜规则了。如果你身在演艺圈,想当个品德清高的硬汉,誓死不同流合污,那么你多半会失败而归;反之,若你愿意向这潜规则低头,就算得吃亏,美其名是“为艺术牺牲”,那么出位或发迹机会就会提高。

            公开的规则是给外人看的,当你真正涉及其中时,你就必须遵循他们的潜规则。犹记30年前,因家境贫穷,头上无一片自己的瓦。于是便根据申请廉价屋规则,去申请一间廉价屋。由于当时没有听别人叫我们给“咖啡钱”的劝告(其实也给不起),交上了表格。结果,苦等数年,依旧没有音讯。反倒是那些家境较好的人家,不但申请到了,还可出租赚租金。原来,申请时价25千的廉价屋也有潜规则的。

当然,到了今天,这样的潜规则仍然是无处不在的。在政府部门是如此,在私人界,甚至是在学校也是如此。为什么从古到今,人家会说:“有人在朝好办事”?那不就是因为在朝的亲朋戚友可以帮忙疏通或给予方便,甚至是告诉你一些有关朝内的新资讯,让你尽占先机,然后得以从中获利。

在象牙塔,只要你是新丁,在迎新周里,你就必须完成学长叫你做的任务,否则他们不会给你签名。让新丁去拿签名,本是好事,让他们学习主动与人沟通,但他们却有一套老师们也不理的“潜规则”:让签名的人可以叫新丁做事!

我们去银行办理事务也一样。一般人都必须跟着号码次序排队,但很多时候,你会看到认识银行经理或出纳员的人,会“光明正大”插队。换言之,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多人会给他这样的方便。如果你要去质问,肯定也是徒劳无功,因为这样的潜规则不会加在一个没关系的人身上。

潜规则的出现,让人学会走捷径,养成好逸恶劳、祈求不劳而获的坏习惯。如果社会的运作真的能做到透明化,废除这些潜规则,那么我想我们的新生代会更懂得自立更生!


此文刊于7/4/2014南洋《言论》版。